荒蠻的現實，荒蠻的藝術
——劉向華關于798雙年展主題展的博客日記

恕直言，雖然這次雙年展不少人都付出了很多汗水和心血，但大家也都看到了，主題展雖也有不錯的作品，相較之下冷清一些的林大和T空間國外藝術家的作品倒更值得一觀。這次798雙年展706廠房里主題展的作品很讓人失望。熱鬧倒是很熱鬧，雖要買門票，但開幕時仍可謂人頭竄動，水泄不通，可見展覽幕后的組織工作還是很成功的。但我在想的是大部分作品都處于什么學術水準，策展人選擇作品的標準是什么，怎么會有這么多從內容到語言如此粗劣甚至類似的作品？

內容上最簡單的從現實到現實的“炮房”話劇，把土坯房從山溝里直接搬到展廳里再刷上點標語，或把民工宿舍直接搬到展廳里再配上點民工記錄片……作為文化先導的當代藝術，其觀念和思想的深度、文化的判斷分析和把握完全被來自于社會現實的短期表面現象所覆蓋，聲色犬馬或底層黑幕或荒蠻現實的直觀呈現，從現象到現象，倒是通俗易懂，可以吸引眼球。個別此類作品參展無可厚非，但當整個主題展的空間和氛圍完全被這種陳舊的（見十多年前賈樟柯的《小武》）記錄片式的社會現象描述所覆蓋和籠罩，那就是個問題了。而至于語言或方法論的建樹就更談不上了，無非就是空間轉換一下，或還是囿于寫實雕塑或日常場景或混合一番、或諸如從南京到蚌埠到宿州到雎寧到曲阜等地的社會調查等等這些早就用濫了的手段……

其實這些無論如何還不是最糟的，模仿偷換錯置誤讀，只要不是抄襲剽竊都還說得過去，最說不過去的就是用陰道持毛筆寫字的作品《落花流水》。只要是對后現代藝術稍有了解的人看到這件用陰道持毛筆書寫的作品，都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并馬上引發對整個798雙年展主題展水準的質疑，因為女人蹲著的身體下身插入一支筆來書寫繪畫這件事情早已是一個經典的動作見諸于各種藝術書籍，起初以為是這個經典動作的作者本人來參加本次798雙年展了，看了看作者的名字，發現竟不是！竟然還有剽竊的作品參展！早在1965年，激浪派日本女藝術家久保田成子就將一只蘸著紅顏料的筆夾在陰道處進行繪畫。而這件作品有什么不同呢？有人可能會說，這是陰道書法，不是陰道繪畫。但久保田成子陰道繪畫的重點并非是畫或寫，也不是畫或寫些什么，重要的是通過陰道這種方式或這種可能。在這一關鍵處，798雙年展主題展的這件《落花流水》，毫無疑問是在剽竊。若以此法做作品，那就太簡單了！找一本后現代藝術簡史，將畫的內容全換成書法，一天構思出的作品就可以塞滿整個主題展廳。其實作為單個作品本身有模仿或抄襲的痕跡都只是個體的事情，但在798雙年展主題展里出現，就是關系到整個展覽品質的問題了。

在這個趙本山二人轉式喜劇小品充斥的年代，藝術在喜劇式的荒蠻現實中走向荒蠻，我在想：其實這也何嘗不是一種真實，即使是抄襲剽竊，也是一種真實的現實，一種喜劇式的熱鬧的無所謂品質的荒蠻的現實。無論如何，我真想相信本次雙年展主策展人朱其先生在《社群》前言里所標榜的：世界性的新藝術運動在中國開始了……